今年参加中戏表演系艺考的天津考生小李，去年从天津外国语大学商务英语和法语专业退学，一门心思投入艺考的准备，决心不可谓不大。跟小李相似，很多艺考生选择这条路的初心就是热爱艺术。不过，理想很丰满，现实很骨感。本报记者接触到不少中戏、北影表演系的毕业生，直接从事表演工作的并不多。有调查显示，全国各大艺术院校表演系毕业生，70%因为就业不理想而改行；艺术类本科毕业生毕业半年后的就业率明显低于全国平均水平。

目前全国设有表演系的高校已超过400所。潮水般的学生涌进艺术院校的表演系，他们毕业后都能当演员吗？知名影评人谭飞总结了表演专业学生毕业后的5种出路：第一是运气特别好，在学校就出风头，早有签约公司守候；第二是使劲儿钻进国家剧团，收入不高，生活安稳；第三是帅哥美女，找个有钱人结婚；第四是转行当编剧、做导演，或到大公司当公关总监；第五是北漂或从签个体小公司干起，没有保障，只有利润分成。

中戏表演系大四学生孙同学今年即将毕业，目前正在横店的剧组中拍摄一部网剧。尽管已经签约一家艺人经纪公司，但下个月这部网剧杀青后，他并没有下一部戏的拍摄计划。孙同学表示，自己早就调整预期了，如果不能从事表演工作，可以转到后期制作。更多有表演系学习经验的人士，如今分布在影视产业链的各个环节，做演员的只是少数。从北电表演系毕业五年的李先生，如今的身份是制片人，他坦陈：“毕业这几年一直在剧组里泡着，之前心气很高非要做演员，其实真正合适自己的是制片。”

《北京电影学院2017年毕业生就业报告》显示，该校毕业生的就业率超过了九成，数据并不难看。不过，有业内人士表示，演员的就业与失业，不是以有无单位录用来统计的，“演员签了经纪公司，就算是就业了，但是就业容易开工难。”行业内的惯例是，一个职业演员，一年至少要有6个月时间拍戏才能算是正常就业。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的影视行业寒冬，让不少看似已经就业的演员，瞬间陷入失业的窘境。影视制作人大楠直言：“横店的很多剧组拍了一半就停工了，演员也就停在那里几个月，你说算不算失业？”

就业尚且如此困难，出名当明星就更难了。实际上，哪怕百里挑一进入中戏、北电等知名学府，成名的恐怕只是万分之一。即使是在诞生章子怡、袁泉等明星的中戏表演系96级明星班里，16位毕业生也有超过半数至今没走红。“考上北电、中戏，只能说明你是这个学院的学生，连个准演员都不是。”一位从事艺人经纪的业内人士一语道破行情现状，许多人以为考上中戏、北电等艺术院校就成了明星，这种观点大错特错。

成名太过艰难，让很多表演系毕业生选择半途离开。北京电影学院王劲松教授结合自己多年的表演经验指出，表演这个行业如果想做好，非常艰辛，非常痛苦，“这种艰难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，尤其是面对名利的考验，这需要极高的人格素质和人格修养。”在他看来，当演员面对激烈的竞争，又觉得自己的理想遥遥无期时，极少有人能够坚持走完这一艰难的路程。而在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教授常莉眼中，毕业生就业难，很大一部分原因出在学生自己身上，“现在的表演系毕业生，首先在实力上和师哥师姐们就存在很大差距。”

大多数表演系毕业生的尴尬，也出现在播音主持专业毕业生身上。哪怕是像中国传媒大学这样的王牌播音主持专业院校，毕业生的就业状况也不甚理想。毕业于中传播音主持专业的冯先生，如今在北京的一家事业单位工作。他坦言：“这几年落户北京的指标越来越紧，大家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非央视、北京台不去，先找个落脚的地儿，平时可以接点播音的私活儿，也不算荒废了专业。”冯先生说，他班上的不少同学也抱着类似想法，所找工作跟播音主持专业并没有直接关联。记者 徐颢哲